“好了，你想说什么？是要洗白自己吗？”
“我不懂你在。。。”
似乎是因为疼痛的关系，银煞打断了自己的话。
“抱歉。。。”
芮依璃察觉到了，在银煞身上的改变，虽然认识她不久，但她那绿色的双眼，已经不如第一次见到她一样藏有压迫感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疲惫，是无奈，是。。。面对绝对权利前，无法反抗的弱小。
但这是不可能的。
没有人能在一天内将一个如此自大高傲的人，改造成现在银煞的样子，那种人，即使你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命，你也能通过眼睛感受到那种不愿屈服，自负的心态只会一直藏在内心，要完全根除这种态度，可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的，不然的话，学校的东西，就根本不需要了。
所以，银煞这种状况，实在是太不寻常了。
篡改记忆？不，如果是的话，铃绮璃和吴浩雷根本不可能没有发现，相处了这么久，就算是羽千凌靖出现了变化，芮依璃也能马上察觉到，可是，这样就难以解释银煞的异常了。
“没事，你就继续说吧，我也是体谅的。”
虽然不知道银煞的伤势有多严重，但至少右脚的形状还在，如果能让她痛成这个样子，大概会是伤到了神经吧，至少骨头就是不可能完好无损的了，在这个世界里，应该没有像是外科手术这样的技术吧，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又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可以治愈，毕竟芮依璃和羽千凌靖两个人就是完全违反了物理法则的存在，不过要是真的有那种方法的话，或许就真的是奇迹了。
“谢谢你。”银煞慢慢地躺到了床上，相比起芮依璃他们的大床，银煞的床虽然用料上不输芮依璃和羽千凌靖的那一张，但大小却差了一大截，像是单单为了实用才选择的一样。
“你要再客套的话我就要走了。”芮依璃有点不耐烦地说道“虽然现在我闲得很，但你再这样磨叽下去，就算是我的话也会觉得不耐烦的。”
“那你愿意听一个平民出生，与一个为别人而活的大小姐两个人的故事吗？”
“快说。。。还有，长话短说。”
芮依璃是不怎么想知道这两个人的爱恨情仇，说得这么隐晦，但有个脑子的人应该都会知道银煞想要说的，应该就是自己和铃绮璃之间的故事了。
也不是没有兴趣，但这个这个时间点知道并没有什么用啊，不过要不听她说的话也太煞风景了，所以就听听吧，看看能不能听出点端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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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在，不远的过去。
银灰色长发的少女，站在战场的中央。
脚下踏着的，是鲜血，是数十条生命累积的血河。
十分钟前谈笑的伙伴，现在，已然倒在了地上，凸出的双眼，即使已经失去了灵魂；扭曲的躯干，即使已经失去了属于人类形状。
充满血丝的眼睛，还是不停着凝视着你。
四散的的肢体，直到死的一刻，还在向着你求助。
但你——
却没有任何一丝的力量，可以反抗这名为命运的高墙。
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，尽管手上持有着魔剑·艾瑟菈瓦，那股安全感早已不在，面对自己面前的这条巨龙，即使不是名为古龙的禁忌，但我已经开始觉得乏力了。。。
少女至今都不知道，自己作为唯一存活下来的人，究竟要逃走，承受着数十条性命赋予的罪恶继续苟延残喘地活下去，还是拼死一战，像一名战士一样，光荣战死。
曾经有一个人，他告诉过我，即使有着极端的差距，输的机率也不是零，相对的，也没有绝对的胜利，无论什么时候。。。
可是。。。那一个人，也已经是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一壘壘尸体的一员了。
如今，这句话，再挂在嘴边又是多么的讽刺呢？
“恶龙。。。让我怜悯地收下你的性命吧。。。”
如今的银灰发少女，高马尾已被放下，身上染血的盔甲，已经变得像是龟裂的大地，根本无法再抵挡一遍致命的伤害。
相反，那条屹立在其十个同伴的尸体上的蓝色巨龙，眼中的傲慢也已经消失，取而代之的，只有余下的愤怒。
嗷——！！！
一声足以穿刺耳膜的仰天长吼，也不知道到底是无能狂怒，还是象征着，其得意的胜利。
“呃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银煞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，不，是求死的心态，以重伤的身躯，奏演着最后的舞步。
这一生里面，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呢？
死而无憾的人，不是因为没有挂念，而是他曾为这个世界带来太多，若他现在逝去，世界便欠了他，亏欠了这个人的一生。
而银煞，到底做了什么？
哼。。。
如果无力也是一种成就的话，那么自己的成就想必不必战场上的百胜将军要少吧。
银煞曾经也想过要和一位普通的少女一般，化妆打扮、结婚生子，但桀骜不驯的性格，让银煞与这种生活，好比正负极一般，永世相隔。
现在说这么也已经没用了，毕竟不过一分钟，或许就。。。
银煞扔下手中的魔剑·艾瑟菈瓦，仅仅是为了那么一点的灵活性，身为人类的本能，本能的求生欲，迫使着自己，尽管是那么一点的灵活度，银煞也不愿浪费。
只见被扔下的魔剑·艾瑟菈瓦像是拼图一样碎裂，下一秒，待锐利的龙爪即将夺走自己脆弱的生命，魔剑·艾瑟菈瓦就像是感受到持有者的觉悟一般，无数个不规则的碎片从土地上聚集过来，在几乎是瞬间的速度，重塑成了魔剑·艾瑟菈瓦。
锵！
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音响起，尽管剑身只有两根针一样的粗细，但属于细剑的魔剑·艾瑟菈瓦还是完好无损地，把巨爪挡开。
作用力相等于反作用力，巨龙这奋力的一爪，被银煞挡开以后，重心有点不稳，战斗经验丰富的银煞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。。
如果她可以的话。
在挡下了那一击以后，虽然有不少的力被卸开了，但对于一个人类而言，硬吃下这龙族的全力攻击，还是有点吃力。
虽然双手没有到废掉的地步，但因为这一击，银煞双手的神经已经麻痹了，别说要攻击巨龙了，就算是手上的魔剑·艾瑟菈瓦，也已经快要因为握不住而松手了。
“呵呵。。。这是多么的讽刺啊。。。人类的极限。。。”
银煞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蓝色巨龙，蓄能着苍蓝色的能量。
明明。。。只要击败了牠，带着团队凯旋而归，自己将站在北风格里士国的顶尖，成为柱的一员了。。。
即使将要成为柱的一员的自己，还不能守护这里的任何一条性命。。。那又是多么的讽刺啊。
本该成为自己通往世界最强的垫脚石的那群巨龙，现在却正准备着要收割自己的生命。
银煞放下了手中的武器，张开了无力的双臂，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。
死神——
并没有如期到来。。。
“把武器拿起来，你的赎罪之旅还没有就这样结束。”
一整风带着一段话从自己的耳边吹过，映入眼帘的，是一个从未见过，拥有天蓝色秀发，身穿雪白铠甲的少女。
即使从未见过对方的样子，但其手中持有的武器——圣剑·驱风者，那可已是家传户晓了。
那边是当代北风格里士国的空柱，其岁数更要比银煞年轻，却能达到柱的位置，不仅仅是圣剑的力量，更多的是其本身的实力。
巨龙当然不是傻子，一个突然出现的人，代表着全新的威胁，已经蓄力完毕的能量化为尖锐的冰锥，直径两米的冰锥，直喷向空柱的位置。
空柱只是用手中的圣剑·驱风者轻轻一挥，巨龙蓄力已久的冰锥直接被强力的飓风砍成两半。
空柱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四周，轻轻地一跃，落下了一句“你们连牠的属性攻击都没有逼出来？”便冲向了状况外的巨龙脸上。
空柱甚至都没有再使用圣剑·驱风者的力量，只是一击，圣剑直接穿过其龙首，还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，生命的消逝只在那么一瞬间。
咚。
咚——
两声沉厚的巨响，巨龙的龙首与其身躯落在了地上。
而空柱，则是待其身躯倒下，才缓缓地从空中落下，站在那庞大的尸首之上。
银煞什么都说不出来，自己与数十人辛辛苦苦都无法战胜的巨龙，在空柱手上，仅仅是轻轻的一击，就已经令巨龙倒下。
究竟是实力上的差距，还是觉悟上的区别，银煞已经分不清楚了。
居高临下的空柱，看着已经是跪落在血泊上，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少女。
解决完这里的「事情」以后，空柱甚至不愿再留一秒，毕竟空气中，弥漫着的可是如锈铁一般的腥臭味，相信没有一个还保有有人性的人会想要留在这里，看着面前这地狱般的场景。
“等一下！。。。”
“嗯？”
银煞趁着空柱还没有离开，正要一跃起身的一刻，叫住了对方。
“你。。。”银煞双手撑着自己脚下的血泊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努力地站了起来，她相信着，自己将会感谢今天的自己，尽管花尽了全身的力气都站了起来。
“不。。。我能。。。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？”
“就这样？”银煞努力换来的，只有冷漠的嘲讽。
“没。。。错。。。”
“哼，都输到这样了，你那个眼神还能像是我与你站在同等立场，究竟是你缺乏羞耻心，还是你的自负已经到达了极点呢？银——煞——？”
无视了空柱的嘲讽，银煞伸手召唤了魔剑·艾瑟菈瓦，撑住了自己沉重的身躯。
“呵，不。那不是我的名字，我还没输，属于我的战争还没有结束。”银煞那祖母绿的双眸直瞪着居高临下的空柱。
“在你出现的一刻，属于我的战争，银月的战争就已经延续了，如你所说，我的赎罪之旅已经开始了，而现在。。。报上你的名字吧！我的生命上的战友！”银煞用尽自己的力气嘶吼道。
空柱转身背对那呐喊着的银煞，她深知，只要自己现在要离开，银煞是不可能阻止自己的。
但，她也相信，未来的自己，会感谢自己今天留了下来的。
“银月。。。哼哼，倒是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呢银煞。”
空柱转过身来。
“凛。”空柱——凛，也是铃绮璃，转过身来，拔出了剑鞘中的圣剑·驱风者，剑尖指着跪着的银煞“让我看看你的觉悟吧。。。
银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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